慎独

放浪形骸者,醉向洞庭佘月色
相对单纯没有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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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剑任】玫瑰

任总的花吐症+任总死亡预警。
总之就是一个到死也没亲上的故事。
微温蝶有剑蝶



任飘渺的死并不是完全没有预兆。人总有生老病死,他纵使本身通天,也难以抵抗大自然的规律。他的身体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不成样子了,功体与蛊术联和也压不住从他嘴里涌出的鲜花,那些花咳出来的时候尤带着他喉间的血。世人只知道这种病叫花吐症,但是没有一个医学家,生物学家,植物学家能够告诉世人,这花是什么科目,叫什么名字。

“像是玫瑰。”任飘渺淡淡的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又涌出了许多花瓣,那些花瓣落在膝盖上盖着的白色毯子,红了一小块。

凤蝶看到这一幕,没有忍住,呜咽一声跑了出去,这个姑娘实在撑了很久,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但是漫长时光还是磨平了她的坚强,尤其是当她越发逼近那个必死的结局。

“到底是谁……是我吗?”剑无极曾经看到凤蝶靠在任飘渺肩头,声音颤抖地发问。和凤蝶相处时的任飘渺总是格外温柔,他轻轻地替凤蝶整理好额发,摇了摇头。“主人……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逞强呢?”凤蝶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愤恨,她钻进任飘渺怀里,紧紧抱着他。

“你看窗外,夕阳要落下了。”任飘渺说,他的眼神平静而决绝。

凤蝶走了,但是药还是要吃的,这项任务自然就交到了剑无极的手里。剑无极端着药,一步步走向任飘渺,在这过程中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天修儒鸩罂粟千雪孤鸣三方齐聚神蛊温皇的房间,千雪孤鸣把脉的时间最长,叹气的声音也最重。

“好友,你吵到我了。”神蛊温皇捂着耳朵故意说,口气轻松愉快,表情一如既往。

千雪孤鸣第一次没有反驳好友的话,只是站起来撵着两位医者往外走,走到一般他感觉自己衣摆被拉住了,低头一看,正是神蛊温皇。

“好友,你实在不必如此,我也是医者。”神蛊温皇的手里还拿着羽扇摇啊摇,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吐花,看起来正常极了,“我给自己治了那么多年花吐症,经验应该可供你们参考。”

“你倒是和不相干的人似的。”千雪孤鸣没好气地甩开他,却也不再往外走了。

“得病的是任飘渺,和我神蛊温皇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看了剑无极一眼,就是那一眼,他突然呕出了一大口花瓣。

剑无极连忙寻了个借口逃出去,那确确实实是一场逃亡,他出门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撞到了门框,额头上的大包肿了好几天,像是一个触目惊心的罪证,背后传来神蛊温皇的咳嗽声,像是要逮捕他的警察。

剑无极永远也忘不了他们出来的那一幕。“他居然强行压下了花吐症那么多年。”鸩罂粟摇着头说,“他真是一个疯子。”

他不是疯子。剑无极在心里小声反驳。但我是懦夫。

“喝药吧。”剑无极把黑糊糊的药碗放在任飘渺面前,捧在手里暖暖的。任飘渺却疲乏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理会剑无极。

这种不理睬剑无极实在经历的多,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写一本书,名字就叫《如何与不理睬自己的人相处》。他放下碗,弯腰去吻任飘渺。

就在那一瞬间,任飘渺睁开了眼睛怒视剑无极,他便不敢再进一寸。

“你什么意思。”任飘渺说。

“我的意思你最清楚不过。”剑无极回答。

花瓣突然疯了一般从任飘渺嘴里喷涌出来,擦过剑无极的唇,留下一道血色。任飘缈没命地咳嗽,于是更多的花落在他的膝盖上,围绕他堆了一圈。

“你哪里来的自信呢?”任飘渺问。

任飘渺的第一次发病,剑无极是第一个见证者。他无措地看着任飘渺嘴里涌出花瓣,心里涨涨地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他像是第一次伤到任飘渺一样,突然间意识到这是个人。

这是个人,他有七情六欲,他会爱人啊。

就像是第一次伤了任飘渺一样,剑无极的心里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希望,像是冲破地表的新芽,疯狂向上。

“你在哪里站着干什么!”任飘渺低声喝道,“去给我倒杯水来。”

剑无极急忙跑去倒水,又怕太冰刺激喉咙加重病情,兑了点热水,自己亲自尝过确实温度适宜后,才跑去递给任飘渺。

任飘渺奇怪地看他一眼,接过水喝了,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剑无极才发现自己上扬的嘴角,但他也是下意识的反驳:“哈,看你生病,我自然开心。”

任飘渺自然是不理他说的疯话,喝完水径自走到书房里,找了几本医书看。剑无极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看医书,直到分针从五十变成了五十五,任飘渺还没下一步的举动。

“这只是花吐症吧?”剑无极忍不住说,“你怎么还不去亲你喜欢的人。”

任飘渺没有回答,似乎沉浸在医学的世界里。

“任飘渺——”

“不急。”任飘渺一指门口,“再去给我倒杯水。”

剑无极气结,但他也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又是一溜小跑去倒水,回来时候突然想到一点。

任飘渺有七情六欲,可对象并不一定是自己。

不到五分钟,任飘渺见证了剑无极从开心到沮丧的奇妙情绪变化。

“你怎么又不开心了。”任飘渺奇道。

“要你管——你以为你很懂我吗?”剑无极顶嘴。

“你还不够好懂吗?”任飘渺嘲讽道,指尖已经到达剑无极的眼皮,眼球在他指下微微颤动,小兽般的视线将他自己的心事表露无疑。任飘渺的呼吸突然一滞,分针走向零点,传来清晰地咔嚓一声。

任飘渺缩回了他的手。

随着那温凉触感消失,剑无极的梦也破碎了。

后来剑无极再也没有看见任飘渺的嘴里吐出花瓣。他想他已经痊愈了,他想到他可能亲吻了谁的唇,那淡色薄唇会在另一个唇上辗转,带着他呼出的气息,他的长发或许会落在那个人的手里,就像他的心一样。

一切都回归正常的轨道。

直到那一日——凤蝶一身雪白婚纱,手中拿着捧花,挽着神蛊温皇穿过花门从金色彩带中走来。按照流程,神蛊温皇应该把凤蝶的手交到剑无极手里,然后对他说一些话——以温皇的性子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不然可就辜负了下面一众看客兴奋激动的目光。

但是他一开口,却吐出了一朵花瓣。

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剑无极当时会死死盯着神蛊温皇,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神蛊温皇察觉到了,他淡淡地笑着,把那片花瓣放进凤蝶手心,说:“拿着它,我的蝴蝶。”

下面的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雁王甚至小声地说“这次温皇怎么这么好讲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表达他对凤蝶的留恋,以及恶心剑无极。

但是剑无极知道,他浑身僵硬地挽起凤蝶的手,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他听不见台下的喝彩,甚至感觉不到凤蝶的存在,他像是一个从烽火里逃亡出来的士兵,满身伤痕,无处可归。

凤蝶察觉出自己丈夫的情绪,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你怎么了?一个玩笑,你懂的,主人他——”

剑无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变态。”

婚礼结束之后,剑无极去找了神蛊温皇,他一身蓝色西装还没脱下,称得他越发人面如玉。温皇看着这样的剑无极,咳嗽了两声:“你该睡觉了。”

剑无极看见他说话时嘴里的花瓣,怒不可遏地一箭步冲上前,抓着他衣服领子问:“这是什么!”

“花吐症而已。”神蛊温皇耸耸肩。

“而已?”剑无极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可能打不过这个人。他大力推着神蛊温皇,把他压在宾馆大床上,床发出吱嘎的声响,剑无极的视线里是铺天盖地的蓝。

“你这又算什么?”剑无极喃喃地说,低下头去吻他,却被扇子阻挡了。

“剑无极。”神蛊温皇低声说,“今天是你和凤蝶的婚礼。”

“你那么爱她,你在和我认识之前,就已经对她倾心了,而凤蝶……也爱你。”神蛊温皇的声音很低,像是暗夜里安静的银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在蛊惑剑无极还是蛊惑自己。他闭上了眼睛,所以剑无极也就看不清他的内心。

“我懂了。”剑无极站了起来,整理好身上的西装。

“回到凤蝶身边吧。”神蛊温皇挥挥手。

“谢谢你选的西装……很配我。”

“你哪来的自信呢?”剑无极也在问自己,但他很快愤怒起来,声音不经大脑冲出,“你又在干什么呢?你就这么想让自己死吗?”

“剑无极。”任飘渺低沉地说,他一只手按住剑无极肩膀,按得剑无极生疼,“我不需要。”

“但是……但是你会死啊……”剑无极的嘴唇都在抖,如果他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会发现他的面色苍白。

任飘渺又看了他一眼,举起药碗一口饮净。

剑无极突然安静下来了,他从任飘渺那一眼里看出了任飘渺的回答。

房间温暖而宽大,四周房间门都大开着,剑无极却觉得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他的小心思。

“怎么啦怎么啦。”凤蝶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跑出来,却愣了一下,面色复杂,“你们不要老是吵架。”

任飘渺还是死了,他死在一个连绵的阴雨天,死在他白色的床上,全身的花从他身上涌出,被他的鲜血染得通红,就真的像,他口中的玫瑰似的。

不知是他死在了花里,还是花埋葬了他。

凤蝶倒是很沉默,她的坚强仿佛又在一夜时间回来了,她沉默地把花瓣一片片装入一个黑色的匣子里,把它交给了剑无极。

“这……”剑无极捧着匣子,只觉得烫手无比,“你知道了?”

“那日,我看见了你唇上的血,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凤蝶说,“你也不要说什么抱歉的话,这个东西,就带进你的坟墓里吧。”

“那你呢?”

“我早有啦。”凤蝶脸上漾出一个幸福的笑,“你忘了吗,我们婚礼上,他早已经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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